[17]我们参考一个例子，甲声称自己没去某地，乙声称甲去过，双方各自举证试图说明事实。

因为，原告不仅因借出钱款无法追回而有损失，而且身背"胁迫"的罪名，而且身背"妨碍司法公正"的罪名，还有可能被公安机关追查一番，"吃些苦头"，这对原告来说几乎是根本无法容忍的。被告提出的抗辩涉及暴力犯罪而非经济犯罪，故检察机关引用该规定与本案无关。

这一结果在司法原理上是难以接受的。[64] 这里存在另外一个相关问题。剔除R18与R19，并不影响R20的成立。其次，"极为罕见"的问题联系着另外一个问题：作为自杀的当事人，如果自己的确借钱了，那么其提出"原告以胁迫方式逼其写下借据故债务关系并不存在"，这等于是在冒"诬告"的严峻法律风险，而愿冒这种风险的人是不是"极为罕见"的？作为控方，检察机关可以这样论辩：依照一般经验，借钱之后声称没有借钱，这是不奇怪的，然而借钱之后还声称"对方逼迫自己承认借钱而实际上没有借钱"，这就"极为罕见"了。R37和R38的功能主要在于应对控方提出的R5和R7，也即"法官角色"和"16年的审判工作经历"，支持辩方的R12。

Symposium： Picturing Justice： Images of Law and Lawyers in the Visual Media， 30 University of San Francisco Law Review （1996）。因此，本文没有而且也不去探讨"形式推理"问题。[70] 玉梅： 《试论"法官后语"》，载《广西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》2005 年第 6 期， 第 70 页。

判决书及其"附带"存在自身固有的本质特征或功能、法官存在恒定的角色含义、司法作为概念存在普适界定这些理论预设，面对历史，势必变得脆弱无力。通常情况下，这形成"自上而下"的心理压力暗示。[42]众所周知，在合议庭笔录和结案报告中，"法官不同意见"常存在。[65] 但更明显的、 也更重要的其他扩展性功能的例子，可能在于有的社会一般阅 读者，正像我们日常实践殊为熟悉的，可从判决书中体会司法公正、深受教育或 "被普法"，犹如最高人民法院希望并主张的，"使裁判文书成为向社会公众展 示司法公正的载体，进行法制教育的生动教材"。

价值、 讨论魅力，又意在深化本文第二节讨论的第三类"法官后语"样本的寓意， 即富感染、 文学化的问题。[65]Henry J. Abraham， The Judiciary： The Supreme Court in the Governmental Process. New York：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，1996，p. 43. [66]最高人民法院：《人民法院五年改革纲要》，载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公 报》1999 年第 6 期，第 187 页。

参见阙爱民、张雅芳：《案件的判决书后，带了个感情色彩浓厚的小尾巴--襄城："法官寄语"增添温情》，载《河南日报》2007 年 9 月 5 日，第 4 版。从这一角度观察，现在被称为"附带"的"法官后语"，未必不能被认为是"裁判"的延伸，至少没有理由认为其不能成为"附带"。[62] 傅郁林：《民事裁判书的风格与功能》，载《中国社会科学》2000 年第 4 期，第 124 页。在此，如以经典判决书功能的理念论，仅与判决结果有关的 信息内容列入判决书为宜。

但本文不意在实证研究，如调查、统计、分类，或试图挖掘新的材料，以证明实然命题。如当事人身份的某些基本信息， 像住址、 性别、 职业，其与实质性的法律确认及判决结果，依目前一般感觉，有时显然没有逻辑 的必然联系，删除未尝不可。故 讨论判决书功能的复杂， 试图说明，其侧重性地取决于社会阅读者及其阅读兴趣 和期待的广泛性、复杂性。当河南许昌市襄城县法院法官提到，后语写作首先要了解案情原因、当事人性格，寻找当事人的感情共鸣点。

[71] 参见周道鸾：《情与法的交融--裁判文书改革的新的尝试》，载《法律适用》 2002 年第 7 期，第 32 页。前述"十年修得同船渡，百年修得共枕眠"的样本，便为例子。

在上节提到的第三类"法官后语"样本，"小鹏，阿姨知道，你是个好孩子……"中，可看到类似的语境。[5]而对中国现有正规化司法事业发展的尊重，乃至整体意义的坚守，在今天显得日益重要。

[6]晚近法院尝试推进实践的例子，参见施莺、顾建兵：《南通中院首推"法官寄语"：让裁判文书更具人情味》，载《南通日报》2010 年 5月 25 日，第 A03 版，其中提到，法院要求试行"法官后语"制度。在上节提到的第二类"法官后语"样本，"原告少年丧父，被告中年丧偶……"中，案情涉及死者和原告、被告的感情寄托。其实，从社会角色认同的角度看，某些情境中，人们对"社会角色"本位的 认定自然会发生移动，并不"墨守成规"。而追溯化的影响， 又使我们需注意， 特定需求下， 如敬意渴望已存在， "法官后语"及其他判决书"附带"更会增加正面价值。进一步，普遍看，随法治意识形态的扩张，法院作为权利保护的"最后堡垒"的 观念盛行，特定诉讼环境中，法官丰富自己的角色系谱似乎更能便畅。[31]参见王亚明：《"法官后语"与判决的人性化》，载《法制日报》2003 年 2 月 13 日，第 10 版。

此外，涉及了"附带"产生的缘由、其本身可能的意义，并涉及了更广泛的判决书功能、法官角色定位等问题。这意味着，诉讼环境为空间狭小，而空间狭小使感情斡旋得以低成本展开。

[68]"判决书不仅能够教育当事人本人，更会 在社会上引起反响，起到示范作用，让更多的人从中获得教益"。[5]当然另因最高人民法院现规定判决书写作格式。

在此背景下，相关争论变得更富吸引力且有建设性。参见最高人民法院：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试行法院诉讼文书样式的通知》（法发［1992］18 号）。

功能的复杂与内容的复杂，不存在完全的对应关系。第三类则通过富情感、文学化的叙述，给予慰籍，并使法律内容经生动而获得亲近。[48]参见 115 NY 508，1889，pp. 510 －511。[17]此外，法官以非正式方式表达伦理意见，正因为非正式，故对社会法律秩序运作没有明显的成本增加。

这里的意思是，判决书功能，尽管极可能被"我们"--法律人--不自觉地设 想且传播开来，甚至由于"我们"，形成某种社会惯习式的理解，但务实且心态 复杂的被司法者， 及充满 "应然要求" 的关心司法实践的司法关注者， 其却可能、 甚至肯定会表现另类的对判决书功能的设想和预期。如无明显或潜在的心理期待，法官角色的丰富自然会引发质疑，甚 至反感。

[52]参见唐文：《法官判案如何讲理--裁判文书说理与应用》，人民法院出版社 2000 年版，第 525、528、533 －537 页。[36]参见前引[22]，小鹏文。

涉及定位适恰性和实际效果，当然非常重要。如此，限制了法官角色理论的理解空间，及其中隐含的社会需求问题，进而限制了关于判决书及其"附带"的更富想象力的理解空间。

故讨论的路径依然走向特定的语境，及特 定语境需求。故问题的辨析，从判决书及"附带"本身的通常定义，及判决书功能 和法官角色本身的通常界定之柔性理解出发，进入司法现象的历史变迁，依存之 中的司法微观需求互动的状态，包括更广泛的社会主体间对其产生的社会约定， 尤其是广泛的被司法者及司法关注者的感受、设想、憧憬，及其面对诉讼时对法 官感染、打动的或直接或间接的期待，当然，还包括中国基层法官秉持"同情式 理解"的主体自觉和责任担当。同样可分属第一类的样本还有一些，如"父母的养育之情是一份沉甸甸的恩情，是我们穷尽一生也难以偿还的恩情"。就有时随附"法官后语"的一审判决书而言，若仔细考察阅读期待，则其阅 读者，除原被告或公诉人、被告人，便包括了相关近亲属。

就历史变迁中的判决书复杂内容而言，如前述英语国家判决书的"法 官异议"，其功能，显然不是现有判决书功能的法律人定义所能解释的，与其说 是法律权利义务的权威宣布、 规范管制， 或衬托审判多数议决， 不如说是传递 "司 法过程需要公开"、"当事人有权获悉不同司法意见"的信息。[7]关于"法官后语"促进司法的亲和力，有学者已提到，参见前引[1]，另见玉梅：《试论"法官后语"》，载《广西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》2005 年第 6 期，第 69 － 70 页。

扶老颐享天年，携幼走好人生关键几步，实为你们二人当前之要务……奉劝二位重修于好……举案齐眉……[19] 这段"后语"，文字合辙押韵、古诗活用，且尽力表达感染之意，显然充满了文学修辞策略。[58]参见前引[2]，孙笑侠、褚国建文，第 167、168 页。

[38]参见前引[27]，张鹏文。其实，本文标题写出判决书"附带"，本身已意味着，认同某种关于判决书及其"附带"的定义或限定，如当代的一般理解。